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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國度之旅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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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西村。

一個風光明媚的地區,村前是一條河,兩岸是一大片森林,它郁郁蔥蔥,覆蓋著設菲德和卡特之間大部分美麗的山丘和峽谷。

“以前這裏曾經是一條叫卡旺恩的龍所居住的地點,後來這條龍被王國招募的勇士羅瑟殺死,這個英雄因此被授男爵的稱號,不過這個英雄也沒有什麽好下場,知道此事的龍族,六條龍一起來,把他的全族幾百口全部殺光了,一個也沒有逃出,哼哼,王國不是連個屁也沒有敢放一個?只要龍族不居住在這裏,犧牲就犧牲了,正好把領地收回來。”

坐在了牛車上,托西基冷笑的說著:“龍哪是這樣好殺的?歷史上,殺龍的英雄,沒有一個好下場的,幾乎都是被滅族,這些愚蠢的家夥還總是叫囂屠龍……這裏以前是有一些盜賊的,很是興旺一陣,但是現在都被聯合絞殺完畢了。”

的確,屠龍者雖然是巨大的榮耀,但是歷史上,除了少數不是神子,就是王子的屠龍者外,比如說這裏傳承百年的屠龍英雄文特思王子就沒有事情,而其它的屠龍者,都是死的不能再慘的那種,家人族人全被屠殺,靈魂甚至被拉到龍焰中焚燒,沒有一個有好下場——龍的龍口稀少,死一條都是大事,報覆起來,真是非常恐怖的事情。

至於神子和王子之類,他們個個有厚實的後臺,但是也必須付出沈重的代價來暗中消除龍族的憤怒,用閃亮的黃金鋪路,可所謂為了面子而付出裏子。

“這裏的坎雷伯王室,最近發生一件事情,那個國王竟然在戰爭中俘虜了,王室不得不花費大量的金錢贖買他回國,國家有些動蕩,不過,這不關我們的事情。愛西村也是宗教自治領,現在和貴族和國王沒有大的關系了。”

安尼恩知道,這是司西查三世的事情,戰爭失敗後,他竟然被一個外國伯爵所俘虜,囚禁了二年多才釋放回國,不得不說,托西基身為魔法師。對這樣的事情了解還是比較深的。

就在牛車上交談時,一群餵飽的豬群,在一個牧豬人的帶領下,也迎著夕陽走了過來,遠處就是鄉村了,這些豬無可奈何的走著,一邊吵吵嚷嚷發出不滿的哼叫。

“哦,這裏的愛西村嗎?”

“是的,這裏是愛西村,你就是派遣來的牧師大人嗎?”牧豬人盯著安尼恩身上的聖徽。說著。顯然是認識這個聖徽。

“是的,是的。”

“那老爺們快進來,快進來。這裏的蘇比和密朵家都等了二十天了。”

死者不可能等上十幾天,所以早就入土了,但是沒有立墓碑,等待著牧師作最後的祈禱和安息禮,其實這樣的事情,克藍沃的牧師也可以,但是這裏沒有克藍沃的牧師。

沒有受到安尼恩、克藍沃、或者耶各之中任何一個牧師的舉行冥界祝福的靈魂,就會被扣留在冥界勞作一年才能回歸他們的神,這個聯合舉動,使冥界三神的影響在擴大——不管怎麽樣。人類為了少些苦難,不管身前信不信冥界三神,死前總要有一個它們的牧師進行安息禮,這也是通報冥界的意思。

而一些來不及在當場舉行安息禮的靈魂,可以在事後補辦,這樣的事情可等待不得,因此,才進了村子,有關家屬就已經擁擠而來了。

“這是牧師的事情。我們先去村長那裏把鹹魚交付了再說了。”

托西基立刻就把安尼恩趕了下去,這樣不客氣的行為,也只有在世交的朋友中可以看見。

安尼恩有點苦笑,他跳下了牛車,就迎上了那些家屬。

但是其它的二家婚禮也必須辦了,村人商量了一下,就決定二家一起辦,今天辦一家,明天辦一家,稍有先後就可以了,畢竟讓牧師老爺等待可不是好事,頓時,村子就熱鬧起來了,不遠處就傳來了殺豬時豬的嚎叫聲。

但是舉行冥界安息禮,也必須在黃昏,現在還早了一些,因此二家都迎接了過去,安尼恩被他們熱情的擁著,不得不到了一家,發覺這裏是一家木房,主人是一個成年男人,高大而健壯,但是有點疲倦,而女主人是一個中年婦女,相當憔悴,穿著粗麻圍裙。

“哦,我的老爺,你是來為我的可憐的小約翰來祝福的嗎?”

“是的,我來為他祝福,直到他升上應有的天國。”安尼恩平靜的說著。

“啊,真好,神為他也留了一塊地,我們以後都會見面。”中年婦女擦了擦眼睛,又有眼淚流了出來了。

屋中已經沒有的板了,潮濕,有一張小木桌,裏面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,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,主人連忙把孩子趕開,讓他坐在唯一的座位上,按照禮儀,牧師至少應該在他家中喝上一口水。

顯然,這個規矩,這家已經知道了,女主人連忙拿出一個洗了又洗的陶器,盛上開水送了上來,這時,這個村中的見習修士已經趕了過來,那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人,他看見了八級牧師的聖徽,相當不安的站在一邊等待著。

“大人,我叫潘寬蠻,這裏的見習修士。”

“嗯,你要努力,等你正式成為了牧師,就可以照顧你的村人了,神給你力量,一方面是因為你的虔誠,另一方面也是讓你照顧神的羔羊。”安尼恩喝完了水,勉勵了一下。

“是,大人,我一定聆聽和牢記您的教導。”潘寬蠻恭謹的說著。

下一家卻很簡單,是老死的,也喝了一口水,這時,黃昏已到,安尼恩才走出了那家,村長也交割了貨物,並且趕了過來,他介紹自己是班克斯,65歲,他的身材瘦長,臉上皺紋密布。

冥界祝福儀式其實非常簡單,但是為了讓信徒明確知道儀式已經進行,所以。有條件的牧師往往施展一個標準神術:“墓碑雕刻”

“主說,今天我來到你的面前,我要接受你做我的仆人,我將嚴明的審判你的一生,也將寬容的赦免以前因無知所犯的一切罪,並且給予你在天國歌頌的機會。”由於這家老人,身前信仰安尼恩,所以祈禱詞有所不同。

隨著祈禱詞。本來空白的墓碑上,浮現出一團金光,然後就是雕刻出那個老者的名字,這標志著,在神看來,這個人在世間已經正式死亡,塵歸塵,土歸土,靈魂歸於其主。

如果是普通牧師,也就這樣算了。但是在安尼恩。眼神卻穿過了空間,看到了正在冥界中砌著石頭的一個靈魂,突然之間身上浮現出一點金光。這個靈魂歡喜著奔跑出了石場,而周圍本來猙獰的士兵卻沒有阻擋。

不過,這當然不必告訴別人,家屬感激的吻著他的手,然後趕到下一場,就是那個叫小約翰的墓前,小小的墓,不起眼的在一邊,這是大陸的風俗,由於小孩子無法提供給神信仰力量。因此夭折的孩子都是被拋棄的,這些孩子在冥界漂流,然後被同化。

他突然之間想起,地球上某些宗教也是如此處理,夭折孩子享受不了祝福,可見道理是一樣的,無非是孩子不能提供信仰力量而已。

不過,安尼恩和克藍沃商量後,都接納這些孩子了。這可以說是死亡世界的一項巨大的善政。

“主說,夭折的孩子豈有罪孽,我將為它們敞開天國的門。”同樣一道金光,在小小的墓碑上雕刻上這孩子的名字。

“牧師老爺,孩子也可以去天國嗎?”那個婦女擦著眼淚說著。

“當然,這是吾主的恩惠。”安尼恩說著,結束了儀式。

這時,結婚的家屬已經等得不耐煩了,看見儀式結束,連忙請了安尼恩去主持婚禮,安尼恩不得不趕快走了過去,來到了今天婚禮的人家,結婚是在安尼恩神殿中進行,這是一間非常長闊,但是相當粗拙的神殿,由木制成,大廳裏只有一個神壇,簡單的雕刻著神的徽章。並且在神壇的下面,鋪著幾尺的地毯,平時是拿起來的,只有祈禱時,見習修士才會把這些裝飾品鋪上,以表示神的威嚴。

不過,在大廳外面,已經放上了許多桌子,桌子都十分粗拙,看起來,說不定是最近直接從森林中砍伐的,幾乎沒有刨過,桌上已擺好了食物。大部分都非常簡單,只有一些肉食和水酒,唯有準備給牧師的桌子上,有著很高的椅子,而托西基和龐格,也托著安尼恩的福,同坐在一桌,在桌上,有著豐盛的豬肉和羊肉,以及對村人是非常罕見的一瓶紅葡萄酒。

安尼恩,趁著機會,洗了把臉和手,這使慶婚的人暗中喜歡,畢竟牧師才從葬禮上回來,這樣作就很明顯是照顧了婚禮人家的心理——洗了臉和手,再來迎接新郎和新娘。

首先是年長者先到牧師的左右,然後就是二方父母,本來婚禮是應該有音樂的,但是現在,就只有見習修士稍微拿出一個豎琴演奏一下,雖然音樂很是平淡,但是已經使在場的人很開心了。

一對年輕新人,都難得穿上了新衣服,他們其實很年輕,男的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,而女的甚至只有十四五歲,但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情況,牧師也沒有什麽大事,等他們來到面前,就說著:“今天你們在神的見證下成為夫妻,神賜福於你們,願你們彼此相愛。”

然後就是大肆的宴會,村人難得趁此機會吃到豐盛的一餐,都非常高興,求婚人放肆的歡宴直到黃昏。天漸漸黑了下來,在神的大廳中雖然有光,但是很明顯不適宜宴會,因此村人在外面擺上了火盆,裏面放了松木,點燃後供照明用。

雖然食物有些粗拙,但是如果出身比較窮的人還是可以獲得相當的快樂,比如現在,托西基和龐格,就非常快樂的大吃大喝,看見了安尼恩只動了一些,托西基就說著:“哎呀,肖艾普,你吃的不多嘛,那就給我吃好了。”

“身為法師,怎麽吃的這樣狼狽。”至於戰士龐格,那倒是理所當然的事情,誰也不會去說他。

“肖艾普,你應該知道,自從我的父親去世後,我的母親一直茹苦含辛把我養大,雖然獲得了你的父親和你的照顧,但是也只是勉強支持我的學業而已,在生活上就顧不得了,那時,比這差的,我也吃過呢!”

“現在呢?現在你早就是法師了吧?”

“既然你要我說,那我就告訴你吧,在魔法學院,我整整當了六年學徒,就是幫那些魔法師當下手和作夥計,幸虧我還獲得了一個低級老魔法師的賞識,他也是出身一般家庭,因此比較系統傳授我魔法,我也有點天賦,所以就成功考上了魔法師,但是魔法師要進修,消費實在太大了,而且我還要照顧我的家人,以及老魔法師的女兒——老魔法師在一次實驗中死了,因為設備太差!”

“哦,你準備和她結婚?”

“嗯,是的,我們準備明年結婚。”托西基有點驚訝肖艾普的敏銳性,雖然他們以前是朋友,但是實際上,肖艾普由於家世,總有點高高在上,其實並不真正關心自己這個從小長大的朋友,現在問起來,倒是意外了。

“那好,那時我為你們主持婚禮。”

“這個倒不用,我和她都信奉魔法女神,自然有女神的牧師來主持,不過,你可要送點大禮給我們。”

“這個當然。”安尼恩說著,他比原來的肖艾普可慷慨和細心多了,直接承諾的說著,心中已經決定想辦法讓他獲得一塊土地,哪怕只有幾百畝也可以,因為這才是世代子孫的保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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